直到最后，心心都没有看见审讯室外的屠杀。
他昏迷在沙利叶的风衣之中无知无觉地踏过了遍地的肉泥。
直到穿着干净的衣服，坐进军校的开学典礼上，心心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但是，外面的世界仿佛第一次为他敞开了大门。
自由星域有着自己独立的学校，和以艺术人文成名的贵族艺术大学不同，联盟军校的建筑透露着实用主义的粗犷和严谨。
长到令人绝望的跑道和严格到每分钟的作息都让人退避三舍，可同时，这里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。
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学子进入联盟军校，然后从此登上自由星域军政的舞台。同样的，每年都有学子伤退，军校自带死亡名额。
也有双性进入军校，但是他们通常进入的是后勤类型的专业，战斗和指挥军事理论等课程都是男性的天下。
然而，沙利叶替心心报名的是指挥系，并且告诉他，如果当不了第一，就要回去给他继续当性奴了。
……
庭院里刚落了小雪，心心穿着厚实的校服，在院子里罚站。
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，耳边的碎发往下滴着冷沁沁的雪水。
他刚从军校放假回家就开始罚站，站到现在鞋子已经湿透，脚踝被冻得发疼，双腿如同灌了水泥。
别墅里的佣人们在窗户后面，树木后面，拐角旁边偷偷投来窥探的目光，幸灾乐祸、担心、畏惧……种种目光交织在他的身上，心心毫无动容。
他安静的站在原处，几乎站成一座冰雕。
直到大门在他身后轰然打开，人声渐渐靠近，沙利叶在人群的簇拥中走进庭院，心心的发根被冷汗濡湿，胸膛原本平静的心跳声猛得急促起来。
就像是一只被狮子盯上的野兔。
沙利叶停住了脚步，侧过身命令副官和其他人回去。他一步步靠近，军装过于挺括的面料相互摩擦，发出细微的声响，每一声都让心心浑身颤抖，背后汗毛直立。
不知不觉间，心心的站姿越来越端正，胸中提着一口气，谨小慎微到可怜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