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睿堂的正房堂屋,已经乱成一团。
国公爷青白着脸厥在榻上。
暖阁里头,老的少的斗鸡似的对头立着。
凉夏捂着脸,虽然泪水在眼眶里咣当,却咬牙并不哭闹。
清秋拦在她与楚嫣然前头,手里抓着程嬷嬷的皮板子。
“在榆林楚家,你与高嬷嬷教我们府里的规矩时,可并未讲明要何时改口。”
清秋伶牙俐齿,句句占在理上。
“我跟凉夏自然要依照榆林老家的规矩,等明早给老夫人敬茶行礼之后才会叫我们家小姐‘夫人’。
这是你们的失职!你们做教引嬷嬷的,不先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以正家法,怎么先拿着我们两个陪嫁丫鬟出气?”
“你、你含血喷人!”
程嬷嬷经人授意,本就是来拿楚嫣然两个陪嫁丫鬟的错处,好把她们打发到庄子上去。
“谁说我们没有教?”
程嬷嬷想倚老卖老,反正在楚家教了什么,也就她与高嬷嬷知道,只要咬死自己教导过了,这几个从榆林来的小丫头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?
从楚家陪嫁来的百十号仆从们,今天傍晚就被送去了京郊山里的庄户。
等三天之后,楚家那两个小气畏缩的送亲兄长回去之后,国公府里就只剩下年纪轻轻的新主母一人。
到时候她连个说体己话的近人都没有,搓扁揉圆还不任人拿捏?
程嬷嬷还想接着往清秋她们身上按罪名,一旁的高嬷嬷却拉了她的胳膊。
“老货!少说几句,国公爷还晕着呢,快快去拿醒神茶来!”
高嬷嬷皱眉。